液化气罐爆炸背后：动辄数万的燃气管道初装费“劝退”商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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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21日20时40分许，宁夏回族自治区银川市兴庆区民族南街富洋烧烤店发生燃气爆炸事故，截至6月22日上午8时，事故造成31人死亡、7人受伤。“此次爆炸系由液化气罐泄漏引发”，“银川发布”在6月22日上午的通报中称。看到这则信息的王成，情绪都顿时低落起来。导致他情绪低落的原因，不仅是生命的消逝，还有迟迟无法用上的天然气。王成是河南许昌的一名餐饮人，从20年前开饭店至今，他的店里，一直都是使用液化气罐，但他也知晓使用液化气罐存在安全隐患。就用气成本而言，管道天然气的成本大约是罐装液化气的三分之一甚至更低，但多份行业报告的数据显示，仍有五成左右的商户在使用液化石油气罐，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高昂的“初装费”将大量商户“劝退”。为何不用天然气王成告诉第一财经，20多年来，他的饭店搬迁过不少位置，但无论搬到哪儿，他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找天然气公司沟通，想要为自己的饭店开通商用天然气，但直到如今，他的饭店里使用的，还是液化气罐。为啥？因为管道燃气初装费（即“开户费”）太贵了。“少的要三五万，多的还有要10多万的。”王成抱怨说，自己也知道液化气罐不安全，也想用上天然气，但这个动辄数万的管道燃气初装费，却让自己犯了愁。随后，第一财经致电银川多家餐馆、饭店，对方均表示，自己的店里，也没开通天然气，为了烹饪方便，一些店主使用的，是液化气罐，还有一些烧烤店主表示，自己使用的“植物油”烧烤炉。华润燃气一位区域经理则告诉第一财经，商户如果想开通天然气，需要缴纳的费用管道燃气初装费包括：燃气流量费、距离费以及破路费等。所谓流量费，是单位时间内同时到达的天然气容量，这牵涉到天然气管道的直径；所谓距离费，是从天然气的总端口到商户的距离；所谓破路费，则是可能涉及到的剖开道路的施工埋管。杂七杂八的费用算下来，即便是一个最普通的小吃店，如果想要成功使用天然气，也得花费万元以上。银川一家小吃店老板就表示，其所在餐馆，曾经试图开通天然气，但最后一算，发现开户费就得三万多块钱，这已经相当于其房租的四五倍了。为啥不让房东掏钱开通？这名小吃店老板说，大部分房东，都不愿意把商铺出租给餐馆，因为油烟太大，再出租时需要花费很大工夫去打理，也因此，就更没有动力去主动安装天然气了。王成也说，自己也在租房子时，与一些房东洽谈过天然气开户费的费用分摊，但对方一听要掏钱，就不太搭理自己了。“让我掏钱装，我也觉得亏。”王成说，这几年，餐饮生意本来就不好做，而不少房东一看你的生意好，就会过来找理由涨房租，自己更不敢去掏这个钱了。导致王成最终没安装天然气的另一个原因，则是侥幸心理。“开饭店的那么多，用的不都是液化气嘛。”“其实不光我们饭店不愿掏这个钱。”王成说，其所在餐馆附近的一个学校，学生也有一两千人了，刚搬来时，他们也想在学校餐厅安装天然气，但因为这个学校的校舍也是租用的，而一套天然气的开户费，则要近20万元，最终，因为这个学校不愿意花这个钱，至今学校餐厅使用的还是液化气罐。引导与防范王成这样的商户选择液化气罐有其自己算的“细账”，也有侥幸心理。而作出这种选择的并非少数。多份行业报告的数据显示，目前使用燃气的商户中仍有五成左右在使用液化石油气罐。6月22日，银川市餐饮烹饪协会一名工作人员在接受红星新闻时说，目前银川的很多烧烤店都是采用液化气炉来进行操作，虽然有些人感觉这不如之前的碳火烧烤，但液化气炉相对来说更方便、烧烤速度也更快，所以越来越受欢迎。该工作人员称，因为最近临近端午假期，很多商家也会储备一定的液化气罐。液化气事故屡见不鲜。仅2022年6月，全国的十大燃气事故中，液化石油气事故就占到了近七成。同时有数据显示，在有些城市，液化石油气用户事故占城镇燃气用户事故的近80%。中国城市燃气协会安全管理工作委员会发布的《全国燃气事故分析报告：2021年度报告》数据显示，2021年度，中国城市燃气协会安全管理工作委员会整合、分析了1140起国内燃气事故。其中，天然气事故455起，事故数量占比39.9%；液化石油气事故639起，占比56.1%。事实上，整个液化气市场的产量呈上升趋势。据隆众资讯，截至4月27日，全国259家液化气生产企业液化气商品量总量为53.26万吨左右，周环比增1.34%。不过，这其中包括了商业用气和工业用气。不过，第一财经查询发现，国内也有一些城市，会通过一些便民措施，方便餐饮店报装天然气。武汉一家燃气公司就表示，想要报装天然气的商户，可先通过拨打热线电话或网上营业厅两种方式进行预约报装，公司会在24小时内安排专人对接，在网友提供两项申报材料（即《1∶100场所平面图》及《天然气使用申请表》）后，公司可以主动上门或者通过视频踏勘的方式确定方案设计图，完成项目成本测算。在价格确定后，网友可选择网上签约、快递签约或当面签约，并缴纳建设款及预付气款，实现一站式无接触办理。广州市则下发《广州市餐饮场所推广使用管道燃气三年行动实施方案》称，会对完成餐饮场所管道燃气安装改造的餐饮场所用户，采取“政府奖励、企业优惠、应改尽改”的原则，政府给予适当奖励，进一步降低餐饮场所用户管道燃气的安装门槛，用价格优势提高餐饮场所用户报装管道燃气的积极性，提高餐饮场所用户管道燃气的安装使用率，从而有效防范和遏制餐饮场所燃气事故的发生。（文中王成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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